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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工裸体讨薪 深圳圳通公司 底层人民维权为何这么难

www.xibuxinwen.com(2011-12-03)来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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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西部新闻网消息:打工挣钱,天经地义!任何一个企业都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,你拖欠工资就没有良心,良心何在?!我希望今年不要再出现这个问题。”这是年末岁终,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在年终工作会议上的“发飙”,也是尹蔚民面对全国几十名厅局长的发问。

        一张农民工在深圳繁华闹市“裸体讨薪”的照片近日在网上广为流传。已入寒冬,天寒地冻,一个人上身赤裸,下着三角裤,脚踏解放鞋,胸前胸后贴着黑色心形剪纸,头戴一副面具,上书“黑心老板”。如此打扮,如此造型,立即引来了网友们的关注,纷纷转发、热议。“裸体讨薪”所追讨的,是两笔无凭无据的“糊涂账”,由一系列叫人哭笑不得的“弱智错误”造成。

      

  这两笔“糊涂账”,一笔是向深圳圳通公司追讨的15万元,一笔是向中间人赵国义追讨的6万元。韩文德说,他领着13个老乡,通过老乡、包工头赵国义,承包了圳通公司施工工程的后勤杂工,并与圳通公司约定,根据不同的工种,分别按天计酬和按工作量计酬。工程结束后结算,合计劳务费21万元。这一切都是双方口头约定,没有文字凭据。

        圳通公司项目副经理廖丹青的说法是:这21万元,韩文德按约定变卖工地废品,得款15万元,抵顶劳务费;余款6万元,公司已经以现金转帐支付。圳通公司出示的一份收款证明显示:“深圳圳通工程有限公司福田区市容环境提升工程项目部后勤杂工款、外墙翻新改造工程款6万元整于2011年7月20日结清,已全额收齐。本人对结清工程款付款无异议,特此证明。”赵国义和韩文德在证明上签名、按指印。还有一行手书:“本人同意此款打入赵国义帐户。”文下有韩文德签名。廖丹青解释说:公司财务制度规定,大额款项不能支付现金,双方同意,用赵国义的帐户转帐。

  据此,圳通公司坚持认为:双方钱财两清,各不相欠。而韩文德说,变卖废品所得不能抵顶劳务费,因为自己的小团队在“后勤杂工”之外,还受廖丹青指派,做了一项拆窗户工程,变卖废品所得抵顶的是拆窗户的工钱。当时之所以在那张“全额收齐”的证明上签字是“因为受到了威胁”,对方表示“不签字就一分钱不给”。而廖丹青坚持认为,拆窗户已经包含在整个劳务项目中,不可能另计工钱。

        对此,韩文德和廖丹青都拿不出证据。既没有字据,也没有证人,成了一笔死无对证的“糊涂账”。圳通公司企图从“侧面”自证清白:整个工程雇用了100多个劳务工,只有韩文德提出了欠薪问题。如果公司有意欠薪,会是这种欠法吗?6万元那一笔,韩文德和赵国义必定有一个在撒谎。赵国义承认收到这笔钱,并且已经以现金的方式给了韩文德,但赵国义拿不出证据。韩文德则对记者说:“没收到”。虽说韩文德与赵国义是相识多年的老乡,虽说中国人有重情面不好意思要字据的传统文化,但6万元不是小数目,在深圳特区生意场打滚十多年、自己办有一家公司的赵国义,难道不知道向对方索要一张收条吗?

  韩文德对付赵国义的办法是:四个月来一直吃住在赵国义家,拿不到钱不走。韩文德承认,自己没向任何政府部门和工会等组织举报投诉过。有十多年深圳务工经验的韩文德,不是不知道找谁投诉,而是深知告不赢:白纸黑字红手印,自己确认过工钱已经结清。要想拿到钱,只能靠闹。赵国义和韩文德觉得,以吸引人眼球的方式去“闹”,最容易吓住企业乖乖出钱,最容易引起政府重视、严厉查处。

         赵国义说,自己是通过层层转包后拿到红岭大厦装修工程的。“廖丹青以深圳圳通公司的名义拿到装修工程,转包给郑国庆,郑国庆又找到我合作完成。”赵国义向记者出示了一份廖丹青与郑国庆签订的合同复印件,上面写着“廖丹青将按福田区审计局最终审定的决算价提留50%”。从这份“合同”看,廖丹青什么都不用干,这样一倒手,就拿走工程款的50%,其暴利不禁叫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    但廖丹青不容置疑地说:“赵国义这份合同是伪造的,我从没签过!让他拿合同原件出来。”赵国义说,“合同”是廖丹青和郑国庆所签,自己当然拿不出原件,“但见过合同原件”。郑国庆拒绝接受采访。深圳圳通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叶海波坚决否认了工程存在转包。他说,项目所有管理人员均为公司职工,工程的周转资金、施工材料及人员工资全部由圳通公司支付。

  这一点,从韩文德的说法里得到旁证:韩文德虽是赵国义介绍来的,但所有钱款,韩文德都是直接与圳通公司结算的。此间农民工问题研究专家表示,“裸体讨薪”当事双方与其说是劳资欠薪纠纷,不如说是合同纠纷更确切。它反映了新形势下劳资纠纷的一种新趋势:农民工一方,由于文化程度不高、法律意识不强,往往轻信资方的口头约定。而知书懂法的企业一方,利用农民工的无知和弱势地位,一方面与农民工作种种口头约定,一方面在关键环节通过文字凭据,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。韩文德们遇到纠纷,在讲究证据的法律面前,必定处于不利地位,只能“剑走偏锋”,以非常规手段,借助社会关注、舆论压力来增加自己的维权筹码。

  《劳动合同法》规定企业不跟工人劳动合同要处罚,极大的促进了劳动权益保护。但是否跟韩文德这样的“农民施工队”签订劳务合同,目前,无论是法律还是实际监管,都处于真空状态。如此讨薪,走的不是寻常路,是“街头艺术”。但恰恰是这些行为艺术将人们所震惊。毕竟在这些行为艺术的背后,有着农民工的辛酸、委屈和无奈。若不是讨薪无果,谁会在寒冬上演“裸体讨薪”?然而值得关注的是,“裸体讨薪”的背后是两笔无凭无据的“糊涂账”。据新华网中国网事调查,“裸体讨薪”所追讨的两笔账是双方口头约定,没有文字凭据。为何没有文字凭据,这一切都源于农民工的法律意识淡薄。而这恰恰是农民工维权的一个新难题。缺乏自我保护意思,仅靠非常规维权,恐怕不是长久之道。

  如何解决这一难题?农民工文化水平不高,光靠他们自己恐怕难以实现。京华时报评论文章称,光靠剑走偏锋的讨薪方式,自然行之不远。只有健全法律法规,职能部门主动关怀,农民工才能感受到制度温暖,也才能逐渐提升与资方的博弈能力,维护自己的权益。来来去去的农民工,如出一辙的欠薪,一脉相承的讨薪,要么“裸体讨薪”,要么“跳楼讨薪”,要么“挨打讨薪”,要么“赌命讨薪”等。凡此种种,就这样反复轮回,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。如此讨薪,走的不是寻常路,往往打上了“另类、过激、极端”烙印,可谓旁门左道维权。按说,有专门劳动保障部门,有各级党委政府为农民工撑腰,重要的是,还有法律为他们保驾护航,再者,欠薪不正常,从小处说不厚道,从大处说是违法行为,走常规渠道就可以讨回,为什么还要反复上演“另类”讨薪现象?维权越来越不走常规渠道,却善于拿另类、过激、极端说事,久而久之,就只可能剩下“行为艺术”式炒作,越发讽刺和悲哀。长此以往,恐怕维权更难,公平正义更难彰显,十分危险。所以,维权不能只剩下“行为艺术”式炒作。(责任编辑:叶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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